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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

  陈庆缓缓取下背上的短弓。

  手指搭上铁蔟箭。

  这三个月他靠着朱红果和灵泉水滋养。

  力气比从前大了不少。

  拉弓时手臂稳如磐石。

  他屏住呼吸,瞄准獐子的后颈。

  那里是要害。

  又不易损坏皮毛。

  正好能卖个好价钱。

  咻的一声。

  箭矢破空而去。

  精准地射中獐子后颈。

  那獐子嘶鸣一声。

  撒腿狂奔。

  紧接着又是咻的一声。

  王小豆也放箭了。

  他这一箭射在獐子后腿。

  让獐子跑不起来。

  只能踉踉跄跄的走。

  “好,跟上。”

  陈庆喊了一声。

  吊在獐子身后。

  不补箭。

  也不急着抓。

  等獐子消耗完体力,自然会倒下。

  过了一会。

  那獐子便栽倒在地。

  王小豆兴奋之色溢于言表,说:

  “小庆哥,你这箭法神了!怕是比你爹还准!”

  “我看咱们村,以后还得出一个陈猎虎。”

  陈庆笑着收起弓箭,说:

  “少拍马屁了,快拿壶接血。”

  说完。

  他上前给獐子脖子来了一刀。

  王小豆用水壶对着接。

  不放血的话。

  这肉变质。

  一个时辰就坏掉了。

  放完血。

  陈庆用两根粗树枝搭成简易背架。

  将獐子横绑在架上。

  两人一前一后抬着走。

  往回走时。

  路过的村民见了。

  不由都忍不住驻足张望。

  眼神里满是羡慕。

  却没人敢上前搭话。

  回到村头。

  陈庆直接往王老丈家去。

  刚推开院门。

  就闻见一股草药香。

  王老丈正坐在堂屋晒草药。

  见他们扛着獐子进来,眼睛瞬间亮了。

  “好家伙!这獐子够肥!陈庆你小子本事越来越大了!”

  陈庆将獐子放在院角。

  拿出匕首麻利地剖解。

  手法娴熟得不像个年轻人。

  不多时就将獐子分成四份,指着其中一份对王老丈说:

  “老丈,您留着补身子,也给小豆和小丫炖点汤,补补气血。”

  王老丈没推辞。

  让儿媳妇陈氏收到灶房里。

  陈氏拿了这么一大块肉,也是喜笑颜开。

  王老丈拍了拍陈庆的胳膊,感慨道:

  “你这孩子,越来越能干了,婉娘跟着你,往后日子准能安稳。”

  话音刚落。

  院门外传来一阵驴叫声。

  只见一个穿着深蓝色短打的中年壮汉走了进来。

  肩宽背厚。

  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分明。

  若不是腰间挂着个药箱。

  任谁都以为是个常年上山的猎户。

  而非坐馆的医师。

  此人正是王老丈的大儿子——王济安。

  “爹,你回来了!”

  王小豆一见到亲爹,立刻蹦了起来。

  “小豆,你小子又长高长大了,二丫呢?”

  王济安放下肩头药箱。

  手掌在儿子头顶揉了揉。

  “爹!”

  “当家的。”

  王二丫和陈氏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。

  王二丫扎着羊角辫。

  小碎步跑到王济安跟前,伸手拽住他的衣角。

  “爹!你这次去镇上坐馆,怎么比上次多待了两天?我哥还说,你要带糖葫芦回来呢!”

  陈氏走上前。

  自然接过王济安肩上的药箱,轻声问道:

  “当家的,路上是不是有事耽搁了?”

  王济安哈哈一笑,弯腰将二丫抱起,蹭了蹭女儿软乎乎的脸颊:

  “镇上赵老爷家的小孙子发了高热,折腾了两天才退下去,耽误了些时辰。”

  “糖葫芦没忘,在药箱最底层,回头让你娘给你取。”

  说着。

  他目光扫过院角那摊獐子肉,眼神顿时亮了几分,问道:

  “这獐子是谁打的?”

  陈庆刚把剖好的獐子内脏收拾干净。

  闻言直起身。

  擦了擦手上的血污,拱手道:

  “见过王叔,是我和小豆一起在西坡林子打的,运气好,遇上这么肥的一只。”

  王小豆连连摆手,不好意思的说:

  “全是小庆哥的功劳,一箭封喉,我就出把子力气,还射歪到腿上了。”

  王济安放下二丫。

  大步走到獐子肉旁。

  蹲下身仔细看了看箭伤。

  指腹摩挲着獐子后颈。

  眼中露出几分赞许。

  “后颈下箭,精准穿喉,还没损了皮毛。”

  “这箭法,陈庆你小子是真下了苦功。”

  “你爹当年在村里当猎户时,也得等到二十岁才能有这准头。”

  在他印象里。

  陈庆从前连劈柴都嫌累。

  跟他那好吃懒做的二叔一个样。

  怎么才过了几个月。

  竟能猎到这么大的獐子?

  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。

  陈庆心中一动。

  看来签文指的煤炭。

  估计和王济安脱不了关系。

  他笑着点头,指着另一份獐子肉,说:

  “王医师,我想用獐子肉和骨头跟您换点东西,不知道您方便不?”

  在农村。

  以物易物是相当常见的事情。

  王家人素有口碑。

  和他们做生意吃不了亏。

  王小豆连忙补充道:

  “爹,你就答应吧,小庆哥已经分了咱们家一大块肉。”

  王济安没有回自己儿子。

  看向陈庆。

  询问道:

  “你想换什么?”

  陈庆拱了拱手,指着一半肉,说:

  “共有三件事,第一是我家婉娘怀了孕,夜里总睡不安稳,想换点安神养胎的草药。”

  “第二,我还想托您找人把獐皮子,做成褥子。”

  “第三,买一百斤煤炭。”

  王济安眼睛一眯。

  心里快速盘算了一下。

  荒年里鲜肉金贵。

  一头獐子能卖二两。

  哪怕就一半獐子肉。

  不管是换一百斤煤炭,还是做褥子的手工费,也是绰绰有余。

  他爽快点头:

  “成!”

  “煤炭要找村长,问问附近几个村,有没有人打平伙。”

  “你的皮子,就让我媳妇给你做成褥子,她的手艺顶好。”

  “草药我这就给你取,都是温和养胎的,不苦也不伤身子。”

  所谓打平伙。

  就是凑份子合伙。

  不然从流波县单运一次煤炭来牛首村。

  那运费至少要几两银子。

  说着。

  王济安就转身进了屋。

  没多久拿出一个竹篮。

  竹篮装着好几个麻纸包。

  里面装着晒干的黄芩、白术,还有一小包碾碎的酸枣仁。

  “这几样凑一起煮水,每日一剂,睡前半个时辰喝。”

  “既能安神还能护着胎气,别多放料,放多了反而涩口。”

  “今后,七天来领一次,我和我爹已经说了,他会给你备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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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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