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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

  “我看见了,一抹亮眼的粉。”

  “粉?具体是什么?”

  江灵鼻尖莫名有了强烈酸意。

  再出声,眼泪先她疑惑一步溢出。

  “啪嗒.......”

  “是,司烬。”

  司药师愣了下,没错过江灵眼角溢出的泪液。

  她在册子上记了什么,又问:“他是你什么人?”

  “是我夫君,他穿粉色,很好看。”

  江灵莫名说了这么一句,思绪愈发沉浸于三个月前的那日——

  “娘子,好看吗?今日这套衣衫加了你喜欢的桃花刺绣,你瞧瞧如何?”

  司烬扎着很温柔的低马尾,五官昳丽且柔和。

  身上那套很少有男子能压住的桃花刺绣粉衫,在他身上,却不显俗气腻味。

  反而更能彰显他的温润气质,极具人夫感。

  江灵不太关注皮相。

  穿到修真界后,她所在的家族和现代的豪门家族没什么区别。

  同样勾心斗角,同样恶心虚伪。

  上辈子她因不够强悍,将家族企业做大做强后被亲外公卸磨杀驴,关在地下室滥用药物折磨,变得浑浑噩噩,狂躁易怒。

  是以这辈子为避免重蹈悲惨人生,记事起她便想方设法让自己变强。

  没时间去看谁长的好看,谁长的丑。

  但和她青梅竹马的司烬,常在她眼前晃悠,令她不得不经常盯着他看。

  她眨巴了下眼睛,面上无太大情绪波动,但还是认真点头。

  “好看,但你比衣裳好看。”

  江灵一本正经,明显只是在说大实话,没有在说情话。

  可司烬却还是颤了颤瞳孔,烧红了耳根。

  盯着江灵的眼神,仿佛想将她吞入腹。

  江灵浑然不觉。

  只是觉得司烬视线总是过于炽热,也经常令她局促。

  但无妨。

  他是夫君,还是比她强,能护着她的夫君。

  不论是视线,还是旁的什么。

  炽热,便炽热吧。

  司烬到了她身前抱住她,眼神炙热黏着她:“娘子,我想嗅嗅你了,可以吗?”

  夫君总喜欢埋在她脖颈和锁骨处深嗅。

  江灵觉得痒痒麻麻,更觉得他像一只小狗,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喜欢。

  可二人成婚一年间,她还是一次未拒绝,特意将衣领扯开了些,方便他嗅。

  “唔,可以。”

  江灵侧了侧脖颈,将司烬喜欢在轻嗅时轻啄的地方裸露出来。

  就这么被司烬嗅到、啄到有些身体发热。

  但,也仅此而已。

  他没有做更多,只定期七日内和她同房一次。

  其余时间,一次意外都无。

  因此江灵认为,他对她也没感情。

  甚至比她的感情还淡。

  因为她还想着,应当一日一次。

  司烬去洗了冷水澡回来,神色平静不少,语气温和:

  “今日是娘子十七岁生辰,便不要再出去修炼了,好好在家待着休息一日,等着晚上我回来,给你带一个你一定会喜欢的生辰礼!”

  九岁那年遇见司烬后,江灵才真正过起生辰。

  此后数余年。

  无一例外。

  她也就习惯了他每年都要在她生辰整出些动静的行径。

  视修炼如命的她,也愿意在生辰这日配合一次。

  却也后悔至极,在这次配合了他。

  “嗡——”

  巨大嗡鸣声这时洞穿江灵耳膜。

  伴随其后的,是夫君好友程浩渺快要哭出来的求救声——

  “阿烬他被卷入堕魂渊了,江灵,你快来救他,你快来........”

  堕魂渊,位于修真界最危险的堕魂之海境内。

  堕魂渊深不见底,从未有修士落入其中后还能活着回来。

  但就是这么危险的地方,却生长着一种美若星辰,只存在在记载之中的星辰花。

  堕魂渊内,除了此花,再无其它天材地宝。

  江灵想起来,先前夫君问过她,今年生辰想要什么礼物。

  当时她挚友正在看和星辰花有关的记载,她没见过,便多看了它两眼。

  司烬顺势问她,可觉得好看?

  她点了点头。

  他又问,想见吗?

  她迟疑,却还是颔了首。

  .......

  江灵去了堕魂渊。

  却没能救下司烬,也没能找到他尸体。

  只是找到,一束被他用浅粉发带束好,由本命佩剑烈火剑带上来的星辰花。

  司烬的本命玉牌在江灵手中。

  拿到烈火剑和星辰花之后,玉牌便碎了。

  玉牌碎,代表着修士已死。

  而一切,只是因为那束美好到有星光萦绕的星辰花。

  “好丑的花。”

  江灵喃喃,心情莫名暴躁。

  有种前世被护工绑着手脚灌药打针折磨的反胃感。

  司药师听到这里,又记了些什么,之后给她喂了一颗清醒神智的丹药,让她可以睁眸了。

  江灵睁眼,对于她会被泪液打湿面庞,非常错愕。

  司药师确定她清醒,继续问:“那花呢?你丢了吗?”

  既然说丑,又是害死司烬的元凶,应当丢弃了吧?

  江灵想起被她放在床头,每日都能看见,被她照料得很好的星辰花,摇了摇头:“没有,我在养它。”

  害死司烬的,就是星辰花。

  日日看着它,想不回想起司烬身死一事都难。

  司药师哽了下,让江灵回去后可以试着将花拿走,不要放在她能看见的地方。

  “还有就是,你仔细说下,为什么会睡不着,是睡的环境不对,还是你容易想起亡夫?”

  江灵顿了顿,温吞回复:“我没有再想起过他,他的葬礼,我也没有落泪,我不喜欢他的。”

  真喜欢,她应当像亡夫曾经的追求者那般,哭到昏厥吧?

  司药师沉默了,在册子上写了“爱而不知”的评语,没戳穿江灵,说那就是她生活的环境出了问题。

  对此,江灵总算没再否认。

  她点头,说亡夫死后她在很多事情上,变得不大习惯。

  “床榻不再有他每日提前暖,很冰冷。”

  “我的衣裳,也不再有他的熏香。”

  “难过失意时,我也没办法得到他给的温暖拥抱。”

  司药师记到这里,基本上确定了江灵失眠的原因。

  她没给江灵开任何药,叹气让她另请高明。

  江灵冷着脸归了家。

  耳畔回响着司药师的诊断结果:

  “你是太爱你夫君了。”

  “此病无药可医,抱歉,我无能为力。”

  庸医。

  她不爱司烬的,这药师撒谎找借口,还找的如此荒谬。

  江灵抿唇,决定自救。

  不就是习惯了么?

  那么换个人来替代司烬,当她的新习惯,应当,便能迎刃而解了吧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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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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